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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我今年27歲了,身材走樣,雖然不肥胖,但是與苗條也不沾邊。
工作一般般,是中型公司里的新媒體運營,我的工作有五險一金,我住在自己家里,一個月7k的工資到卡里,我能攢下三四千。
我的年紀也大了,家里人一直在催我結(jié)婚。從我大學畢業(yè)的22歲那年催到現(xiàn)在,希望我能找到一個好男人。
我其實沒有嘗試過戀愛,工作繁忙的緣故,讓我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時間,靜下來慢慢地去沉浸于一段感情當中。
而且我的要求也比較高,我希望找到一個帥氣的、多金的、能夠給我情緒價值的好男人。
我媽說我癡人說夢話,我這樣一個矮小肥胖甚至丑陋的大齡剩女有什么資格挑選男人?隨便找一個與我一樣矮小肥胖甚至丑陋的男人結(jié)婚就是我最優(yōu)的選擇。
盡管我在癡人說夢,但是有時候做夢也不是一件壞事,因為我現(xiàn)在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就是一個帥氣溫柔多金的成熟男人。
我媽說我真的是撿了大便宜了,真不知道我的男朋友到底是怎么看上我的。
我說一切都是緣分。
那自然是緣分。
爬山的途中偶然相遇,聊天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我們喜歡同一個樂隊,然后相約著一起去音樂節(jié),就這樣,自然而然的,我們成為了男女朋友。
男朋友他剛剛博士畢業(yè),進入了我們本地一所二本擔任講師,他31歲,父母為他購置好了房和車,只要我們結(jié)婚,就立刻能住進去。
“你真的是踩中狗屎運了,這樣一個絕世好男人都能給你找到。”我媽有時候感嘆地說道。
她會有意識無意識地在鄰居或者親戚面前炫耀,炫耀我這個大齡剩女在27歲的年紀找到了一個稀缺的好男人。
別人酸不溜秋地說這樣一個好男人可最后別把你女兒踹了。
結(jié)局當然是沒踹,我還跟這樣一個好男人訂婚了。
男朋友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沒有邋遢的衛(wèi)生習慣,沒有惡劣的糟糕脾氣,對所有事物都充滿了同情。
我們相處的也很愉快,在我28歲生日那天,雙喜臨門,我跟他訂婚了。
我媽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她發(fā)喜糖的時候?qū)︵従诱f:“你女兒都32了還沒結(jié)婚?得抓緊找一個,不然找不到我女婿那么好的男人了!
我們打算半年后,他的生日去領(lǐng)證。
這段時間我就打算跟他住在一起了。
他家一米八的雙人床有了兩個枕頭,衛(wèi)生間里面有個兩個牙刷杯,毛巾有兩套,一切都是成雙成對的。
我應該為此而感到幸福。
在正確的年齡遇見了正確的人,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可是跟他同居的日子,我就是莫名其妙地感覺到有一股入侵了我靈魂的不自在。
這種不自在是說不出來的。
跟這樣一位簡直可以算是偶像劇男主角的人結(jié)婚,簡直是我八輩子修不來的福分。
可是我還是不舒服。
他沒有壞的習慣,完美到像一具言聽計從的人偶一樣。
可是我還是不舒服。
隨著同居時間的拉長,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就像是千根萬根的毛刺一樣把我扎的喘不過氣來。
我應該感覺到幸福,這樣一個矮胖丑陋的我,有了天神一樣的男人去愛我,我有什么資格感覺到不舒服?我未來要生兩個小孩,轉(zhuǎn)崗去干后勤或者行政,或者找一份輕松的工作去照顧小孩,我的老公很好,他會付諸所有的心血去培育照顧我們的后代。
這樣幸福的場景,讓我想著,竟然生出來一股毛骨悚然的驚悚感。
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這樣幸福的我真的會是我嗎?
難道我有不配得感,自覺不配擁有這樣的幸福?
無數(shù)的問號堆積在了我的心頭,我突然有了一種被籠子困住、用膠布捆綁起來的窒息感。
我親戚上門來做客,這種不適感更讓我感到強烈了。
當然不是因為做家務這些瑣碎的小事,我們一起去了飯店吃飯,男朋友給我親戚敬酒,我呆坐在了一旁,看著恍酬交錯的人影,覺得一切好似夢幻的泡沫一樣。
這些人當是我的舅舅姑婆,可是在飯桌之上,一杯杯的酒敬給的是我男友,只有在囑托男友好好照顧我的時候,給了我一個仿佛看附屬品的眼神。
我爸媽炫耀著女婿送的好酒,我男朋友將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開口說道:“今后都是一家人了,要吃什么都別客氣!
他的表現(xiàn)大方得體,沒有一點錯的地方,可是我抬眼看天花板的燈,搖搖欲墜的水晶燈好似要砸下來,將我砸死。
我感到不適,是我矯情、是我作,是我不知好歹。
這樣一大家子,兩家合一家,熱熱鬧鬧的場景,我越發(fā)不適。
有錯的人是我。
我只是因為最單純的一點原因,我就跟我男朋友分手了。
那就是單純的、我不想與人共享我的靈魂。
我的靈魂已經(jīng)全滿了,再有一根頭發(fā)絲的入侵都會讓我坐立不安。
要我與他交往,我務必要切割我一部分的靈魂,用他的靈魂再次補足我的不滿。
但是我不想割舍自己的一部分,即便是那肉眼可見的幸福,我也不愿意拿我的本我去交換。
男朋友對我的做法表示尊重且理解,他看著我說道:“或許就是因為你的完整,才能讓我愛你吧。”
但是我的完整注定會讓我孤獨終老,因為我已經(jīng)沒有辦法接受另外一個人的入侵了。
我生來就是一片不許雜草生長的孤島,廣闊無垠的海洋,應當允許這樣孤島的存在。
我媽氣急了在瘋狂地罵我,我掛了電話,當沒聽見。
我媽問我:“你憑什么不結(jié)婚?”
我笑了笑說道:“我有這個權(quán)利!
“大逆不道!”我家人罵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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