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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天祥院英智開完會回到家時已近凌晨;厝ヒ宦飞蠋缀鯖]別的車,路邊半睡的樓照得黑天像將亮般輕薄。
到家時,他打開門。家里沒有開燈,但有隱隱的吉他聲在客廳彌漫。他走進臥室,朔間零背對門坐在床上,對著窗外的夜晚輕聲自彈自唱。
畢業(yè)后他忙著工作,朔間零也有自己的樂隊,兩個人雖然住在一起卻很少見面。今天稱得上運氣好。
天祥院英智走過去,從背后抱住朔間零,雙手在他胸前交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歪過頭去靠在他脖頸旁,像找到自己的枕頭一樣安心地閉上眼!盀槭裁催沒睡覺,以前這個時候你都已經(jīng)睡了!
朔間零停下來,感受著天祥院英智輕緩的呼吸,在他肩膀上凝成一片水霧。
“我們好像很久沒見面了。”他說。
天祥院英智沒有回答,呼吸依舊平穩(wěn),像是睡著了。
“你很累嗎,今天工作很辛苦吧!
朔間零稍稍偏過頭,眼角看見淺金色的頭發(fā),在月光下光澤溫柔。
天祥院英智緩緩搖頭,頭發(fā)蹭過他的脖子和側(cè)臉,引起一陣癢意。
“這是我給你寫的歌!彼烽g零接著說。
“是嗎,”天祥院的聲音從耳側(cè)下方傳來,“那我剛剛真不該打斷你,是怎樣的歌?”
“非要形容的話,”朔間零想了片刻,“是以后想起我們分手的這一刻會想起的歌。”
天祥院英智停下他的動作。兩個人的呼吸把沉默像彈簧一樣往兩頭拉,越來越費勁。
“我知道了!碧煜樵河⒅墙K于說。
他們在這個夜晚分開。兩個人都搬了出去,這個公寓從此沒人居住。
此后兩個人再也沒了交集,就像那個連被子都沒疊的空蕩的房間。
天祥院英智仍然喜歡喝茶。兩個人在一起后朔間零會陪他一起挑選茶葉,會聽他講每種茶葉的區(qū)別,會在他的指導(dǎo)下泡好一杯還不錯的紅茶。但現(xiàn)在喝茶的天祥院更多還是想起高中時的紅茶部,再想到朔間凜月,再想到他的哥哥朔間零,他們在高中相愛。想到這里往往嘆一口氣,把眼前的白霧擾亂。
兩年過去,生活并沒有太大變化。和朔間零分手更像是高中生活真正的終點,濃墨重彩的高中三年像是被按了加速鍵,把所有的調(diào)料都倒進去提煉濃縮。之后的人生好像就停滯了,不斷重復(fù)的日常除了將記憶模糊,似乎也沒有什么改變。
一個昏暗的雨天,輕飄的雨絲在并不明亮的天光下顯得遲緩。天祥院英智現(xiàn)在對這樣昏暗的天色很敏感,沒有陽光晨昏不分的時候他總會覺得寂寞。
他身體不適,提前開車回家。經(jīng)過一個路口時,看見朔間零的巨幅海報。因為下雨,路上行人很少。這和那一天實在很像。不好的記憶成了風(fēng)濕病,在同樣的天色就會發(fā)作。
天祥院心里郁結(jié),干脆把車停在路邊,拉下車窗看向窗外。
朔間零這幾天要在這里舉辦演唱會,天祥院英智想起這個演唱會的器材是自己名下公司承包的。他突然意識到,他們分手后再也沒見過面,或許不是巧合,而是兩個人的默契。這是他分手后第一次想到朔間零,想他現(xiàn)在在做什么。
忙著和自己劃清界限。可惜天祥院英智得到這樣的答案。
不過自己又何嘗不是呢?朔間零會因為這個傷心嗎?朔間零此刻在哪里,在做什么?
天祥院英智說不清自己為什么要回避這個人,明明自己沒有生氣,也沒有不甘心,很平靜地接受了這件事。
但是為什么一直都不想要想起他呢?
冰冷雨絲飄進來落在臉上手臂上,天祥院英智覺得身體內(nèi)部的渾濁減輕了一點。
會感冒吧,他這樣想。
他還想起一個雨天,自己因為感冒在家休息,朔間零也正好待在家里,坐在他身旁,在紙上寫寫畫畫像是在創(chuàng)作。天祥院英智擔(dān)心影響到他,和下屬只用郵件聯(lián)系。聽著雨聲和鍵盤聲,還有身旁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天祥院英智忍不住笑起來。不知道這個動作牽動了哪里,他緊接著咳嗽得停不下來。
朔間零放下筆摘下眼鏡,摟過他幫他拍背順氣,表情不太好。
“幫我泡一杯紅茶好嗎?”
朔間零欲言又止,看了他幾眼還是站起身。“我可不想和你那青梅竹馬一樣嘮叨,但你怎么就不能懂事一些。你本來身體就不好,還要熬夜,抵抗力更……”天祥院突然側(cè)身倒在床上,把自己埋進被子,上半身劇烈起伏,因為大笑,也因為咳嗽。
朔間零最后給他泡了一杯姜茶,端進來的時候整個房間都是那股刺鼻的味道。
“我不要!碧煜樵鹤饋,側(cè)過頭故意不看他。“我不是說的紅茶嗎?”他皺起眉做出生氣的樣子。
朔間零更生氣了,走過來抓住他的手,強硬地把他拉起來!安幌牒纫驳煤,你身體這個樣子,感冒一直拖下去只會更嚴重。要不是醫(yī)生說要減少服藥的話我已經(jīng)直接把你送醫(yī)院去!
“我是說我不要在床上喝!碧煜樵河⒅悄芮苌欤麓步舆^姜茶,走到窗邊,注視著在雨絲中模糊的高樓,像是只有他和朔間零是清晰的。感受著手上傳來的來自茶杯的暖意,他抿了一口,被辣得嘶了一口氣。朔間零湊過來,蹭了他側(cè)臉一下,又回到原來的位置,拿起筆繼續(xù)譜曲。
眼前突然暗下來,天祥院英智回過神,是有人站在了車窗外。
“在看我嗎?”那個人躬下身拉下口罩,是朔間零,他沒有撐傘,黑色大衣在雨里一片斑駁。
“沒有,只是在走神而已!碧煜樵河⒅堑哪抗庾屑毠串嬎哪,輪廓和記憶中別無二致,但看上去已經(jīng)沒那么熟悉了。
“不過我現(xiàn)在在看你。”天祥院英智接著說。朔間零彎下腰,把頭探過來,天祥院英智也迎過去。他們接吻。
這個吻很快結(jié)束,朔間零問他是不是一個人回家,他說不是。
“因為回家路上一個人很寂寞嘛,我可能需要人陪我呢!彼烽g零繞到另一邊,拉開門坐了進來。
他們到了天祥院英智現(xiàn)在住的地方。由于天氣,哪怕是頂層室內(nèi)也并不明亮。天祥院英智沒開燈,兩個人在玄關(guān)相擁,在昏暗中接吻,默契得像是沒有分開過。
“你后來有聽我唱歌嗎?”朔間零問。
“沒有。”
“我就知道,你還是這么忙!
“那些歌不會都是寫給我的吧!
“當(dāng)然不是。”天祥院英智的話按下開關(guān),朔間零“啪”的一聲否定了。
“不過有些是唱給你聽的!彼烽g零猶豫后,謹慎地說。
“我好像感冒了!碧煜樵河⒅菍λ烽g零的努力置之不理。
“又淋雨了?你什么時候能重視自己的身體?”
“給我泡杯紅茶嘛!
天祥院英智狡黠地笑了:“這次可沒有姜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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