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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發(fā)完
1#
獄寺隼人第二十七次在房間里踱步。
他煩躁的把脖子上掛著的領(lǐng)帶扔到床上,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打火機。
啪——火光短暫的跳動了一下,再次熄滅。
“咳咳咳——”一股癢意突然涌上喉間愛你,引得他一陣咳嗽,他捂住嘴,卻仍有幾片潔白的花瓣從指縫中滑落。
把未曾點燃的煙碾在了煙灰缸里,獄寺輕輕的“嘁”了一聲,走到窗邊,用力拉開了窗簾,和想象中的夜幕完全不同的明媚陽光讓他下意識的瞇起了習慣了陰暗環(huán)境的眼睛。
清晨的陽光照亮了混亂的房間。
十幾件衣服被胡亂的扔在床邊的單人床上,卷成一團的被子被壓在衣服下面,看起來像是一座堆疊起的小山。床頭的桌子上放著幾個咖啡和運動飲料的罐子,其中一罐還未喝完的咖啡被打翻在了煙灰缸上,煙灰缸已經(jīng)滿了,部分煙頭被浸泡在了咖啡之中,一張似乎是被撕碎點燃剩下的紙屑被激起,又晃晃悠悠的落回了煙灰缸中,任由咖啡模糊了上面被人用筆劃掉的“真愛”兩個字,再也無法看清。
站在窗邊的獄寺和這個房間實在很搭,他正穿著一件白色帶著骷髏花紋的休閑襯衫,襯衫沒有系扣,大咧咧的露出了白皙結(jié)實的胸膛和腹肌。銀色的短發(fā)被揉得亂糟糟的四處亂翹,腦后扎著的小辮子幾乎散了架,青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底的深色格外明顯。
“滴滴滴——”床頭的鬧鐘突然響起,獄寺的哈欠跟著卡了殼,他不可思議的看向鬧鐘。
6:00
只有一個小時了!
他抿了抿嘴唇,快步的走到了衣柜前。
那種無關(guān)緊要的病癥根本沒什么大不了的,作為唯一一個被十代目選中在休假日護衛(wèi)他去游樂園的守護者,賭上十代目左右手的榮耀,他獄寺隼人,絕不會辜負十代目的信任!
2#
送走從早上七點就帶著辭呈堵門的財務(wù)部長,沢田綱吉揉了揉眉心,對站在門前準備敲門的亞麻發(fā)色青年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
“抱歉巴吉爾君,今天的文件就拜托你來處理了!
“是,boss。”巴吉爾鄭重的應(yīng)聲,“祝您約會愉快!
“啊,”沢田綱吉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與周圍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白色毛衣!爸x謝!
是的,約會。
兩個月前,在圣誕節(jié)的家族宴會上,他回應(yīng)了他的嵐守的告白。
那怎么不算是告白呢?畢竟整個嵐部都覺得除了boss本人,嵐守大人的暗戀連彭格列城堡大門上的貝殼紋章都知道。
——其實boss本人也知道。
沢田綱吉這么想著,在聽到已經(jīng)醉的臉色漲紅的銀發(fā)青年說出“永遠追隨在您身邊!钡氖难詴r,伸手摘下了旁邊花叢中盛開的玫瑰。
“我也希望余生和隼人相伴!鼻嗄晔最I(lǐng)垂首吻上花瓣上晶瑩的露珠,將那支紅艷而驕傲的玫瑰插在嵐守白西裝胸口的口袋里。
接下來,他們應(yīng)該確定關(guān)系,然后交換一個吻。鑒于他們的年齡,在那之后也可以是成人時間。
可惜他親愛的霧守和云守拆了半個宴會廳——他不得不去阻止他們拆掉剩下半個。
等他回來時,獄寺隼人已經(jīng)因為已經(jīng)醉的不省人事而被碧洋琪帶離了宴會廳。
不省人事的原因真的不是因為碧洋琪嗎?綱吉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而第二天,他從巴吉爾那里得知他尚未確定關(guān)系的戀人接下了本該交由山本武前往的與德國希爾頓家族的合作任務(wù)時,獄寺隼人已經(jīng)飛往德國。
整整三個月,他都沒有在見到對方——直到昨天。
首領(lǐng)先生在嵐部門口等到了他的左右手。
獄寺隼人看起來有些疲憊,眼下泛著一圈濃郁的暗色,像是許久沒有休息了,他手中拿著一沓文件走在路上一邊看一邊和人交代著什么,臉上不知為何帶了一個黑色的口罩。不知是說到了什么,露在外面的眼睛隱隱透出不耐煩來。
至少瘦了十斤。他在心中不滿的想。
在看到他的一瞬間,那雙翠綠色的眼睛一下子綻放出光彩來,快步上前。
“十代目!您怎么來了!”
“歡迎回來,隼人!本V吉勾起一抹溫和的笑容,發(fā)出約會邀請:“天堂島明天開園,家族有入股,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嗎?”
3#
三個月前的圣誕晚會上,借著酒勁,獄寺隼人再一次向他的首領(lǐng)說出了那段誓言,明明喝了三瓶烈酒,他卻連將“跟隨”,改成“伴隨”的勇氣都沒拿出來。果然,他的boss一如既往的回應(yīng)了他,讓他忍不住的失望與竊喜。不知是因為他實在是醉的厲害,十代目明明只是在真誠的回應(yīng)伙伴,他卻輕易地將之曲解為曖昧的含義,甚至品出了與自己相同的情感。
這是錯誤的,他的幻想。
他真是瘋了。望著十代目離開的背影,被酒精麻痹的大腦一下子清醒起來。像是被什么追逐著似的,逃離了西西里。
無法見面并沒有讓他如自己所想的一般冷靜下來,反而是愈發(fā)勾起了他的思念。想要見到十代目——他體內(nèi)的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描繪微笑著的棕發(fā)青年,好像把他銘刻在靈魂之上。
甚至——
“花吐癥?”夏馬爾重復了一遍,語氣有些怪異。
“沒錯!彪娫捘沁叺你y發(fā)青年肯定的回答,“我得了花吐癥!
夏馬爾低頭擺弄起手機,沉默了半晌,把話筒遠離了耳朵,才干巴巴的說:“那就去找彭格列!
“怎么能為了這種事麻煩十代目!”話筒中果然傳來了超出正常音量數(shù)倍的吼聲。
————————
“隼人剛剛給我來電話,說他得了花吐癥!币簧戆咨餮b的男人雙手插兜,倚在辦公桌上分,聲音嚴肅的說道。
這在文件上批注的綜發(fā)首領(lǐng)筆尖一頓,黑色的墨跡氤氳開,留下一個墨點遮住了旁邊的單詞。
“那是什么?嚴重嗎?”他緊張的問。
欣賞到對方擔憂的神情,大半夜被那便宜徒弟的辦公室戀情折騰的夏馬爾心情終于舒緩下來,“嗤”了一聲。
“根本就沒病!北环Q為神醫(yī)的男人重復,“那小子上周和山本武打碎了承重墻,被掉落的屋頂砸到,不是送到了我那,顳葉受損需要修養(yǎng)。他倒是直接折騰到德國去,希爾頓家族附近的雨林生長的一種鼠尾草具有致幻作用,他本就顳葉損傷,再碰上那種草,也就這樣咯!
綱吉聞言松了口氣,感覺好笑又有些心疼,壓了壓情緒好奇的問:“所以花吐癥到底是什么?隼人特意給夏馬爾你打電話,應(yīng)該是比較棘手的病癥吧!
“因為單戀而患上的一種絕癥,會在對單戀對象的思念和愛意無法傳達的時候,產(chǎn)生喉嚨灼熱、聲帶撕裂的感覺而劇烈咳嗽,吐出花瓣,或盛開的鮮花。”看到綱吉因為“單戀”兩個字而蹙起的眉頭,夏馬爾露出牙酸的表情,“如果這病真的存在,我還真是一點也不想見識!
4#
作為剛剛建成的游樂園,天堂島最大的賣點就是那座被譽為“西西里之眼”的摩天輪,高度達到了230米,是當前整個歐洲最大的摩天輪,不少游客便是沖著他慕名而來。
沒有走貴賓通道,兩人排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才成功進入摩天輪艙。
“隼人聽說過摩天輪的傳說嗎?”饒有興致的看著窗外逐漸上升的景色,綱吉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似的,說道:
“傳說當摩天輪升到頂端的時候,兩個相愛的人接吻的話,就會永遠幸福的在一起——隼人相信這個傳說嗎?”
綱吉說著,目光從窗外轉(zhuǎn)向了渾身緊繃的獄寺隼人,獄寺的卻觸電似的看向了另一邊。
“只是編出來的故事罷了!
“誒——”綱吉拖長了音調(diào),尾音撒嬌般上揚。“我還很相信呢。想要和喜歡的人一起過來嘗試一下!
獄寺聞言一愣,藏在身體另一側(cè),綱吉視線之外的右手用力握拳,指甲摳的自己手心生疼。嗓子里傳來一陣可怕的撕裂感和癢意,他幾乎要動用全身的意志力來壓抑住自己,不要在首領(lǐng)兼心上人面前,咳出一朵花來。
那也太難堪了。
“十代目有喜歡的人了嗎?”他聽到自己干巴巴的問。
“好過分吶,隼人,明明是在和我約會,目光卻一直沒有放在我的身上呢!本V吉帶著些許抱怨的口吻說!斑問我喜歡的人是誰,隼人是在欺負我嗎?”
“怎么敢欺負您!等——約,約會?”壓抑的嫉妒和因為首領(lǐng)抱怨的語氣而剛剛升起的緊張被全部打散,磕磕巴巴的重復著綱吉的話“十代目,您說的第一次約會是....”
他忍不住想要看向地面,視線剛一轉(zhuǎn)動卻正對上了那雙帶著笑意的暖棕色的眸子,四目相對,獄寺隼人便無法把目光移開了。
綱吉輕輕嘆了口氣。
“怎么這么緊張,不是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的告白了嗎?”趁著對方醉酒給出曖昧回應(yīng)的教父先生理直氣壯的說。
幻想出奇怪的病癥,明明只要一個吻就能“治療”,卻打算隱瞞病癥等死;叵肫鹣鸟R爾電話里說的那些話,將事情串聯(lián)起來,饒是好脾氣的綱吉也有些生氣。
“稍微有點自覺怎么樣?”他站起身上前一步,伸手附上他忠誠的左右手的側(cè)臉。
“別動!
因為首領(lǐng)的命令而忍住了身體下意識的閃躲動作,微涼的指尖與漲紅發(fā)燙的皮膚相觸,刺激得獄寺隼人睜圓了眼睛。
滿意于這個反應(yīng),綱吉慢條斯理的摘下了那個前一天起看著就不怎么順眼的口罩,俯身上前,溫熱的呼吸打在耳廓上,聲音溫柔而繾綣。
“我的男朋友!
“是——”獄寺隼人下意識的想要應(yīng)聲,卻沒有給他任何反應(yīng)的時間。
柔軟的觸感從唇部傳來,綱吉不知道從哪里學到了點紙上談兵的經(jīng)驗,柔軟的舌尖輕輕地舔舐著他的嘴唇,驚得他微微張開了嘴,又順勢攻入了城池。
像是按下了什么開關(guān),原本攪亂在一起的思緒奇跡般的分散開,格外清晰。
他們正在接吻。獄寺隼人肯定的想。
喉中的異樣不知何時早已消失殆盡,余光瞥到不遠處一片潔白的花瓣緩緩飄落在地上,被照入艙內(nèi)的陽光籠罩,逐漸透明。
他的花吐癥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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